锦鲤系男子明叶。

【瓶邪】两个戏精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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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六）
 
 
夜晚不过分清冷，在电灯被发明之后城市的入眠时间悄悄延迟了，远望，如同抹了厚厚果酱的奶油蛋糕般被分为鲜明两层，上半部分是漆黑浓稠的夜，下半则是盏盏灯火照亮的城市，正向外散发香甜气息。这个点街道还不乏来往行人，鹅黄的光均匀柔软铺洒在地面，脚步落下时仿佛要陷进去。天气不算寒冷，秋意才刚刚涌入这片土地，几缕细风从吴邪身边擦过挠拨了发丝，他觉得有点痒。
 
张起灵走在他左边，后面一点儿位置，余光斜一点点过去能够看到。一开始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，就慢慢地朝吴邪家的方向走去，呼吸拍撒在安静的夜里很快化了开来。
 
虽然这才是初秋，吴邪还是会有种冬天已经来了的感觉。春和秋不痛不痒难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，不像另外两个季节，明晃晃的太阳与把远处景物蒸得摇晃不定的暑热是夏日，包裹了整个身子的寒凉的风与从鼻尖呼出的白气是冬天。温度已经降了下来，天气转凉，冬应该也不远了吧。吴邪思考着关于冬季的一切，如果是寒冷的冬，夜晚走在外面应该裹上厚厚围巾将脖颈与小半只脸都遮住，这样风才钻不进来，如果还想要更温暖一点，可以去买些热乎乎的食物，吃下去便是从内而外地变得暖和了。啊，差点儿忘记，一双手也要好好揣进兜里才行，不给寒冷钻一点空子……可是想来，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在的话，直接牵住手兴许也是个不错的方式，应该比放进兜里还要温暖许多。想法不受控制吴邪忽然想到了自己身旁的人，脚步一顿，思绪僵住片刻下意识回头看了张起灵一眼……干嘛啊偏偏是这个家伙，他又不想跟这个人牵，绝对不想。
 
注意到人的动作张起灵便问怎么了，吴邪想一下，问，小哥你冷吗？张起灵摇头，反问，你冷？
 
吴邪说没，他就是馋了。街边还有几个小商铺亮着灯，热乎乎的白烟从窗口涌出来，香味随之蔓入鼻内，很难叫人不心动。
 
或许是心情还不错，吴邪让张起灵稍等等，他去买一点，说完这个大男孩便奔着一家小小的铺子去了。张起灵在原地等他，街灯暖光与从窗口散出的白气将对方轮廓晕得模糊不清，带来不实感。而很快，吴邪就从那个温暖的地方回来了，手里拿两串同样热乎的糖油果子，乐滋滋的，将其中一串递给了张起灵。
 
“趁热吃，冷了就没滋味了。”吴邪张嘴咬一口食物，可好像还有点烫，他咬了一点就缩回来，随后对着果子呼呼吹两下气，才结结实实继续咬了口。
 
每个串上有三四个，浑圆光亮，正朝外散发食物的香气。张起灵看着吴邪模样，觉了一分好笑，眸光松缓一些，等食物冷了冷，才咬上去。焦糖香味在舌尖绽开，酥脆外皮与里面粘软的糯米给味觉带来极大享受，慢慢咀嚼，口内回味无尽。
 
“怎么样，好吃吧？”吴邪眼里盈着亮亮的光，手中那串已经被人解决掉俩，似乎因为吃到了美味食物而感到满足，他唇角正扬出一个好看弧度。张起灵抬眸望着眼前大男孩，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 
吴邪的笑容便又蔓延几分，跟人一边走，一边吃掉买回的食物。没过太久，只剩一根木签还在手里捏着晃悠。
 
张起灵看见，吴邪的嘴上沾了层薄薄的糖油，唇尾还有点残渣。他有些无奈地取出一片餐巾纸，让人不要动，随即凑过去拿纸巾把油与渣都拭去了。
 
吴邪乖乖站在不动，在张起灵凑近时心脏还是莫名地清晰跳动一下。他感受着对方在他唇上细细擦拭的动作，没自觉呼吸屛了屛，等张起灵重新拉开距离后，才恢复正常。
 
夜忽然就静悄悄的。
 
恍惚间，两人好像真的是那种关系，在安静的夜里，某一瞬间眼内只剩下彼此。
 
 
 
到了吴家后，张起灵没有多留，之前已经联系了司机在那边等他，把吴邪安全送到后他便乘车走了。
 
吴家人忍不住又夸了几句这个未婚夫，真是哪哪都好，他们家小邪眼光真不错。
 
吴邪哭笑不得，随便附和两声，回了自己房间。
 
这时候他才看见自己手机提示的消息，是解雨臣发来的，点击查看，里边竟然是几张他跟张起灵走路的背影。看周围背景应该还是在那个小酒吧附近时，吴邪发去一个问号，随后又补充：[你们偷拍啊？]
 
解雨臣很快回复他：[出来时刚好看到了，读书人的事，哪能叫偷是吧。]
 
很皮。吴邪正准备敲字，那边又一条消息传来：[你跟人家看起来关系不错？]
 
[表象，都是表象。]他不以为然，[我跟他关系糟透了。]
 
[哦是吗？]解雨臣回道。
 
吴邪刚想说“是”，那边紧接着发来一句：[祝你们在戏精道路上越走越远。]
 
“……”
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呢。
 
 
 
张起灵的时间并不那么充裕，还要处理公司事务，相比之下吴邪轻松许多，虽然平时也会帮家里管点事儿，但总归还没让他来接手整个家族产业。在那些事务上吴邪的经验还不足，再灵活的脑瓜也不能一开始就做最困难的题目，循要序渐进才行。正好，现在多了一个张起灵，不用说吴邪也知道该在人身上多学习学习，有时候两人谈话内容干脆就转成了商业相关的，一是防止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去弄得最后怪是尴尬，二是吴邪还能光明正大学点东西，充实自己的脑子，也算是好事一桩了。
 
在吴家人热切的目光下，一周七天工作日五天吴邪有三天都得去接张起灵下班，搞得现在门卫大叔一见着他就招呼又来接张总啊，吴邪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应声。
 
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，鬼晓得他跟张起灵给身边人都留下了什么恩爱夫夫印象。
 
但讲真，他俩现在接触得这么频繁，要不是早早看透张起灵戏精本质，吴邪自己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。
 
除开接下班和一起吃饭，周末张起灵有时会打电话问吴邪有没有空。吴邪说有，怎么了？不想张起灵淡淡说道，约会。吴邪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。
 
那两个字被他用波澜不惊语气说出来太奇怪了……整个效果应该跟“大哥我们今天砍谁”“XX”没有什么两样。吴邪在确认张起灵不是要谋杀假夫后，才回说，哦有啊，所以要出去？张起灵嗯声。
 
吴邪当然懂这家伙意思，既然演就演得像点，工作做全套免得其他人起疑。反正他也没事，就随人意思出门去了。
 
可是天知道为什么，这个挨千刀的张起灵，明明是他约自己出门，吴邪一上车，这人反倒开口问他：“去哪儿？”
 
啊？wait，不是你叫我出来吗，为什么反倒是我决定去哪儿？……吴邪脑子转了片刻，问，你没计划？张起灵嗯得毫无愧疚之意。
 
好的吧他终于知道了 这家伙也是个没谈过恋爱没约过会的主。
 
还能怎么办，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算了。吴邪简单想一下，说：“那就去游乐场咯，反正约会不都是去那里吗……以及你别想多，我不想真的跟你约会，只是觉得那里玩的东西多。”
 
张起灵比较随意，闻言，就驱车往市里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开去。
 
这么想吴邪好久都没去过游乐场了，上次还是很久之前帮忙带亲戚家一个小孩时去的，因为得看孩子所以自己也没怎么玩，说实话那里有几个项目他还蛮想尝试的，这回刚好给玩了。
 
风从窗户吹进来撩着吴邪头发，他眯着眼睛随便看看外头风景，不知不觉，车已经在游乐场外停下来。
 
张起灵去停车，吴邪买票，等张起灵停完车来到游乐场入口时，吴邪拿着双人票在那里等他。
 
长方形的硬质纸张上，用粉红色印有情侣票字样。张起灵显然注意到这点，吴邪耸耸肩表示，情侣票便宜，没别的意思。
 
“走吧走吧，进去了。”吴邪招呼着人，刷完票入场。
 
张起灵看到，这家伙望向远处那些设施时，眼睛明亮，眸光里夹了一分不易察觉的迫不及待，看样子心底正估摸着要先去试哪一个。
 
就跟个小朋友一样。
 
张起灵没有出声，将大男孩的身影静静收入眼眸，随后跟上了步伐。